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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(大田)陳興師 “師啊,晚上來我這一下。”住在三里外弟弟家里的媽媽來電話了。 “有事嗎?”我問。 “我宰了一頭鴨,來一起吃。”母親說。 “我沒空,你多吃些吧。”我看著一家店,兼著幾個職,妻子病著要照顧沒有空去,再說如今鴨肉也不是稀罕物了。 “懶惰蟲,就知道你會這樣說。”母親笑著說。 第二天早晨,我還沒起床,“砰砰砰”大門處響起敲門聲,我開門一看,是母親,手里提著一罐東西站在門口,不用猜也知道罐里的東西是鴨肉。 這是兩年前常見的一幕。當然,不斷變化的是她所提的食物,有時是雞肉,有時是其它好吃的東西,不變的是我說沒空的理由:我要長期地看店,妻子長期地病著,我要照顧她。后來,妻子的病惡化起來,母親幾乎天天顫巍巍地來我家探視她幫助我,她來時通常不空手,是帶著青菜地瓜之類的東西來的。而常常,只有母親來我家,而少有我去母親家的。我的理由很多:小弟家離我家不遠,近八十歲的母親每天走走有利健康;還有就是我幾乎天天能見到母親,就沒有去她家的必要;我事情很多工作很忙。 妻子不幸離世后的20天,在短時間變得老態龍鐘的母親摔倒了,骨折,住院。手術期間,我一連7天天天在縣醫院看護。一周后,我們兄弟姐妹6人在病房里輪流照顧著,三兄弟每人3天一輪,自然,我輪輪不缺席。母親回家后,先后住在大哥和弟弟家里,在那一段日子里,我也基本做到3天一探視。 “咦,怎么如今時間變得這么寬裕了。”有一天,我突然這樣問自己。想明白原因后我又想起了從前看過的一篇小說,篇名忘了,大意是說,一老頭住在老家,他的兒女們在外頭工作,雖然兒女們常打電話問安也常寄錢,但就是人沒有回來,都說工作忙。后來,老頭把自己的腿骨打斷了,從此他的床前就再不缺人了。 想到這,我不禁心潮起伏,羞愧難當。 |